分卷(14)(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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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答案没有太出乎我意料,它微乎甚微,却在全部我有所察觉的蛛丝马迹里,占了最大比重。
  可一切还有余地。
  靠,别开玩笑,我问你正经的。我装作若无其事,语气轻松,一心只希望吴浩宇能下了这台阶。
  没开玩笑,是你。
  我哑然,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我有些怕了,却仍旧希望只是会错了意,于是磕磕绊绊地问:什、什么意思?
  就是吴浩宇顿了顿,仿佛经过了巨大的挣扎,才慢慢地说:喜欢你的意思。
  即便我神经再粗,我想我此时也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这一个晚上的两份心意,全都被我自己问了出来。
  吴浩宇没再出声,半晌,我才重新开了口: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
  眼下对话似乎变得尤为困难,一问一答间形成的破坏力让我没法好好思考,我沉默了好一会,突然问:你是同性恋?
  吴浩宇微微蹙紧了眉头,显得有些茫然,像是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说了不是,可他沉静平和的样子让我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于是我又问:多久了?
  吴浩宇摇摇头,答:不知道。
  我盯着他,无言以对,无话可说。无力感从头到脚把我全身浇了个透,脑子里乱得很,一万种感受混在一起,反而像没了感受。
  可我还是希望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我也想给他找一个难言的苦衷,只要他配合,随便什么样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
  还能挽回,还有余地。
  我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继续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浩宇望着我的眼睛里深不见底,需要这么明确,通过一些什么才能知道吗?他一字一句砸向我:我一直都知道。
  我闭上眼,心情直线下坠触了底。
  人类的情绪大概都是物极必反,糟糕到了极点反而轻松,我笑了出来,我看重的好哥们说喜欢我,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我换了个姿势,往床上一坐,歪着头看吴浩宇,用费解的语气调笑着问他:吴浩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告白吗?
  吴浩宇抿着嘴,移开视线,重重呼出一口气后却什么也没说。
  我把笑收了,转了转脖子,也不再看他。吴浩宇的不解释不作为勾起我一股无名火,我沉下声音冷笑一声,真恶心。
  我把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扔到一边,背对吴浩宇躺下,把被子盖过头顶。
  吴浩宇也没再出过声,当晚他复习到深夜,屋里静得只剩呼吸声。我一直背对着他,没有换过姿势,只是我也始终睁着眼盯着墙壁,没有丝毫困意。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又或者说是彻夜未眠,可能顶多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我套上衣服,快速刷了个牙洗了把脸,背上包就走了,我不知道吴浩宇睡了没有醒了没有,从起床到出门我都不想看他一眼。
  寒假正式开始了,可高三的补课还在继续。吴浩宇跟平时一样踩着点姗姗来迟,我把桌子往后拉了拉,给他留出充分的位置,以便各自相安无事地上课,我不去找他说话,他也不再转过身来。
  中午一放学我就从后门先行出了教室,吃完饭却不想回去午休,也不让在校园里游荡,我穿着一身校服,连网吧也进不了,可无论去哪,总比跟吴浩宇一起待在安静的教室里要强。
  我很久没有喝过碳酸饮料了,这天特地给自己破了个例,买了一罐冰可乐,握在手里冻得指头发红。我在公交站的座椅上坐了一中午,一口一口地喝那罐冰可乐,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在我眼前吵闹,可乐喝完了,可它一点用都没有。
  除了高三级文化课的任课老师,其余老师全都与学生一同放假了,所以田径队自然也停止了训练,自习课我就只能待在教室里。我心不在焉地写着作业,浑浑噩噩间终于抬头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出了神。
  吴浩宇说他一直都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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