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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的时候,大人喜欢问你想考哪个初中,到了初中,大人喜欢问你想考哪个高中,到了高中,大人就喜欢问你想考哪个大学。这些大人里包括了父母、父母的同事好友、亲戚、老师,几乎是一切一切的大人。
  让我很不懂的是,这些问题的逻辑顺序是不是错了。就拿考大学来说,那些非常聪明的学生万里挑一,全国的好大学争着给发保送录取,至于剩下的,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哪有选择权。我只能努努力,考一个尽可能高的分数,然后让学校选我,轮不到我选学校。
  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天数在一天天递减,老师给我们施压的方式也是花里胡哨。最常见的就是让我们每个人站起来向全班同学大声报出自己的理想大学,为自己加油鼓劲,每次轮到我时,我都是随大流说一个被班里大多数人当做目标的一本大学,没有新意却稳妥,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我真正想说的是我的理想大学就是我能考到的分数段内最好的大学,因为这才是现实,然后我花普普通通的四年时间读完它,再然后,可能才能有点别的选择,过点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一直很羡慕张天乐。
  坐在教室里的我们这些人,理想看起来好像都很具体,什么样的大学,甚至什么样的专业,作为目标已经被我们回答过讨论过分享过一遍又一遍了,可我总觉得,张天乐的理想,才更像理想一些。
  在千篇一律的按部就班和循规蹈矩里,他没有夸下海口或者四处宣告他的理想,我知道他或许也有家人给他的规划和压力,但他什么都没有声张,咬着牙,在试一试他选的路。
  区别是,我们失败了,就换个理想,但张天乐如果失败了,他依然能对他的理想保持热爱。
  我不知道再过几年后我重新看张天乐的这个阶段会不会觉得他很傻,可现在我觉得他很酷,比我们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都要酷,我想一直像这样羡慕张天乐,希望他永远这样酷且热忱,过好自己的人生。
  有很多同学都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可我跟张天乐从来没有聊过这个话题,以前没有,现在递进了关系,也没有。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当运动员,他总是要回香港的,我跟他接受的教育体系首先就不一样,他回去考他的试,我在这考我的试,至于报志愿上大学,那都是后话了,在此时此刻遥远得像永远不会来临一般。
  以后还很远不是吗,我还不需要想太多,我也想不了那么多,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和空间能长大成人,他也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二十六章 By张天乐
  两个星期的假覆盖到了四月中旬的初赛,比赛落在英文和数学考试之间的一天空档里,虽然这两周从头到尾我的精神都是紧绷着的,但那几天的压力尤为大,考试和比赛的重叠让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取舍,这期间的训练被大程度地减少,在比赛前期不能使身体保持高度统一的能量状态是非常不利的,幸而这次的组次和对手分配情况都比较乐观,晋级应该是没太大问题。
  这回比赛,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利,也确实是发生了一点意外状况。
  发枪后众人出发,比赛突然被鸣哨喊停,这种场面大家见得不多,一时间都有些懵了,陆续回到起点,裁判去主控台查录像了,赛场里窸窸窣窣的,我们八个人站在各自赛道内没怎么出声,只能来回张望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没一会裁判带回了抢跑的判罚结果,工作人员随即将二道选手请离赛场,全场一度哗然,那位选手一路推搡申辩,他的教练也上前来据理力争,直到场内的电子屏幕上播放了刚才的慢镜头回放,几百双眼睛看着,确实是抢了。
  在如今零抢跑的规则制度下,试图以一次抢跑来对同组选手施加心理压力的手段已经不现实了,不仅不现实,简直就是肉身往枪口上撞的实例,这个恶劣且受业界唾弃的行径早在2010年就被拎出来作了判定调整,一次抢跑当即判罚取消比赛资格,以示对所有参赛选手的公平性。
  亚青赛不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型体育竞技,它严肃且正规,花花肠子在这里行不通,更别说来参赛的都是些正经培养的好苗子,比赛的规则道理大家不可能不明白,可毕竟年纪摆在这,实力暂且不谈,到了赛场上,拼的首先是稳定的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
  他可能是紧张了,可能是精神绷得太紧,高度集中到身体先做出反应,马失前蹄。
  二道选手白着脸愤愤离场,场内很快恢复了秩序,其余人调整好状态,各就各位重新比赛。
  这次没再出什么岔子,我小组第二过线,有效成绩10秒87,比预计慢了。过程中我跟我的参照对象那位伊朗选手的差距肉眼可见地拉大,过终点时更是差了一个跨步的距离。结束后我回到休息区,教练拍了拍我的背,也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不满意的。
  后来我也没待多久,最终成绩确认后,就收拾东西先行离开了。
  第二天考完数学,我直接去了机场。我还有一科化学放在最后一门考,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时间比较充裕,而且吴浩宇告诉我他们明天就要照毕业相了,所以我打算直接回去。
  飞机因为大雾天气晚点了五个小时,抵达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打了车回家,到家后往沙发上一躺,才总算松懈下来。
  我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吴浩宇这会应该也到家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通话音没响两声,吴浩宇就接了,稀松平常地开口:喂?
  四周围终于不吵了,只剩下他的声音,我好一会才闷声挤出一句嗯。
  随后吴浩宇没再出声,许久才说:挂了,换视频吧。
  他举着手机在屋子里走,头发还是湿的,毛巾搭在头上,擦了擦不往下滴水了就不管了。
  我有点累,头一偏靠在沙发垫子上。
  怎么了,没跑好还是没考好?吴浩宇回到房间,往床头一靠,镜头终于不乱晃了,他的眼睛跟头发一样,湿哒哒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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