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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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兰舟道:“记得应过你去北地的,可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北地太冷,你的身子弱,恐禁不住,你前儿不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吗,等过了年,河开了,夫子带着你沿河南下,咱们先去江南逛逛,逛够了天也暖了,再去北地草原上住些日子,然后瞧瞧你喜欢哪儿,咱们就在哪儿住下,一两年也成,三五月也罢,只要你喜欢,夫子就陪着你。”
  晓晓忽然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支支吾吾的道:“夫子就不担心吗?”
  慕容兰舟知道她想说什么,低头亲了她一下道:“放心,夫子虽舍了这江山,却不是谁都能算计夫子的,即便是他也不可能。”
  即使他这般晓晓还是觉着忐忑,朱锦堂那些话,总在她脑子里来回的放,还有小白,那天他把自己压在身下的执拗,像一个被夺走了命根子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有朝一日拿到了绝对的权利,他会怎样。
  想到这些,晓晓便不寒而栗,自己先前是不是想的太所以然了,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晓晓的忐忑一直持续到了过年除夕宫宴这一天,从大军回京到今儿,一个月的时间里,慕容兰舟都在忙着交代自己手上的朝政,而今天的除夕宫宴,也是小白登基以来头一回君是君臣是臣的,以往模糊的界线终于分明起来。小白高高坐在御座上,接受群臣三拜九叩的大礼,然后是赐宴。
  晓晓本来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宫宴,毕竟如今她既不是丞相夫人,也不是宫里的宫女,但一早还是被召进了宫。
  宣召她进宫的不是小白,而是新封的惠嫔,进了宫晓晓才知道,惠嫔就是春桃,这一晃有大半年不见她了,这冷不丁一见,晓晓差点儿都没认出来,那个靠坐在榻上,满身绫罗一头珠翠也掩不住憔悴的女人竟是春桃。
  很有几分陌生,她脸上的妆有些怪,想来是粉涂得太厚,唇上的胭脂又太过红艳,使得她看上去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她穿着粉红的宫装,因为过瘦,粉红的宫装套在她身上,有些空落落的,就像偷穿了旁人的衣裳,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眼里的目光复杂到晓晓根本猜不透她想的什么。
  晓晓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楞了一会儿,都忘了行礼,旁边儿的太监宫女,没一个敢吱声的,就这么垂头站在一边儿。
  春桃看着眼前越加美丽的晓晓,心里说不上是嫉是恨,明明一处进宫的,怎么偏就她这般好运,无论宫里还是宫外,总有人宠着她,护着她,不用想着怎么出头,更不用受宫里这些太监宫女的夹板气,瞧她穿的什么戴的什么,瞧她那张小脸有多光彩照人。
  她都跟了别的男人,皇上依旧丢不开手,变着法儿的要得到她,即使猜不透皇上想做什么,但他忽然破格封了自己为惠嫔,接着就让她邀程筱筱进宫,不用想也知道,皇上的目的还是她。
  想想也是,皇上又岂会眼巴巴看着她跟慕容兰舟双宿双飞,想到此,春桃心里忽然觉得爽快,自己这般活的认不人,鬼不鬼的,凭什么她程筱筱就能幸福,她也该跟自己一样,这么活着才公平。
  而且,她是如何轻慢自己,即使如今自己贵为慧嫔,她见了自己却依旧连个礼都没有,这么想着,春桃咳嗽了一声,晓晓这才醒过神儿来,忙上前刚要跪下磕头,就听外头一声:“皇上驾到……”
  ☆、第74章
  经了那件事儿,晓晓真有些怵头见小白,可到了这会儿想躲也不可能了,跟着众人身后迎出去,刚要跪下就听小白道:“免了吧!”
  他这一句话倒令晓晓尴尬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还是春桃走过道:“这里又没外人,皇上既说免了便免了吧!”说着伸手扶了她一把,忽转头跟小白道:“如今天儿越发冷了,前儿臣妾给皇上绣了个护膝,也不知上头的花样儿万岁爷喜不喜欢,不如臣妾这会儿寻出来给皇上瞧瞧,若不好,臣妾赶着再绣一副来。”
  小白道:“如此偏劳爱妃了。”春桃抿着嘴笑了一声:“瞧皇上说的,伺候万岁爷是臣妾的福气呢。”说着蹲身一福,进里屋去了。
  春桃一走,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不知是不是得了吩咐,转眼儿也退了个一干二净,晓晓不免有些忐忑,若是他还跟那天一般,自己怎么应付,不可能,这里是延禧宫,惠嫔的屋子,小白再如何也需顾及些体面。
  这么想着,略定了定神儿,可当小白走过来的时候,晓晓还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却听小白叹了一声道:“姐姐这是真恼弟弟了,那日是弟弟的不是,一听姐姐要走,心里头先慌了,想我们自乔家村相识又在宫里重逢,朝夕相对三年,弟弟早把晓晓当成了朕的亲姐姐,朕自小便无亲人,姐姐便是唯一的亲人了,这呼啦吧的,姐姐说要走,朕如何舍得,虽不舍,那般对姐姐也是朕的不是,朕恼了自己一个月呢,想着朕竟然对姐姐做出那等事儿,连个畜生都不如了,悔恨交加,有心跟姐姐认个错让她,却总见不着姐姐,无奈何这才托了惠嫔招姐姐进宫,姐姐莫恼才是,朕也是实在没法儿子了,才出此下策。”
  他声音低沉诚挚,带着深深的悔意,且一出口便唤她姐姐,又用这般软趴趴求原谅的眼神望着自己,晓晓就心软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心软,尤其对小白,他来硬的,她可远远避开,如今他这般,却让她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朝夕,他也总是用这种目光瞧着她,用这般温软的声音跟她说话儿,每当这时候,她便会什么都依着他了,对这样的小白,晓晓没有丝毫抵抗力。
  她本来就觉那天的小白太过反常,不是他的本心,且,如今自己要走了,等过了年一开春,就跟着夫子南下,以后或许不会再回京城了,那么她跟小白也就见不着了。
  别管先头如何,分别就在眼前,还计较什么,更何况,他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认错了,自己若还恼他岂不有些小肚鸡肠。
  想到此,对小白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小白顿时眼睛一亮,伸手便来牵她,晓晓却避开了,小白眼里的亮光瞬间隐没下去,半晌才道:“姐姐还是恼朕。”
  晓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小声道:“这里又不是乾清宫,你的惠嫔就在里屋呢,这般拉拉扯扯的让人瞧了去可不好。”
  小白一听顿时欢喜上来,却仍固执伸出手来牵了晓晓坐在炕上道:“放心,惠嫔是个聪明人,不会出来搅合朕跟姐姐说话儿的。”
  这句话落到里屋的惠嫔耳朵里,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合着,自己这个惠嫔就是皇上的幌子,为着掩护他跟他所谓的姐姐说私话儿的,这偌大的延禧宫,若不是今儿程筱筱进来,想必皇上不会踏足一步吧,她都不知道,今儿程筱筱出了宫,自己还是不是延禧宫的惠嫔。
  想到这半年自己过的日子,春桃禁不住怕,宫里的奴才最是势利,别管太监宫女还是那些嬷嬷,你得意的时候,她们上赶着巴结,一旦落魄,那就连北五所当秽差的太监见了,都敢给你甩脸子,更别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没有不克扣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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