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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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宾室里陷入了死寂,片刻,刘晓红对林凤冲说:“我看……你是不是找蕾蓉来详细问一下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林凤冲道,“蕾蓉坐在他旁边又怎么了?”
  刘晓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个警察对林凤冲说:“头儿,我看,您还是给蕾主任打个电话问问吧,她既然坐在钱承旁边,应该听到那两个预测者的对话,没准儿还看到了他们的相貌呢。”
  林凤冲老大不情愿地拨通了蕾蓉的手机,蕾蓉接听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想了半天才说:“蕾主任,我们调取了现场视频,发现钱承上台前,您就坐在他的身边,您当时有没有听到旁边有什么……有什么奇怪的对话呢?”
  蕾蓉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没有。”
  她在撒谎。
  一个很少撒谎的人倘若说了个谎言,就像把薄薄一层纱布覆在伤口上,丝毫掩饰不住渗出的血水。林凤冲心中不由得一颤,拿着电话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她怎么说?”刘晓红问。
  林凤冲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你尽快把钱承的尸体带回研究所里做尸检吧。”
  已经回到家的蕾蓉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身心俱疲,便把手机调了静音,躺下昏昏睡去。梦里一直在费劲地解开缠绕在身体上的无数个绳结,那些绳结都很陈旧了,却系得异常结实,而且越解就勒得越紧,紧到她窒息般痛苦,于是便在这痛苦中醒来,慢慢地从床上爬起。写字台上的座钟显示是下午4点,她望着窗外弥漫着黄沙的天空,头脑里也像煮沸的开水一般混沌。
  余光一瞥,看到枕边的手机一亮一亮的。
  她拿起一看,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有9个未接来电,都是高大伦和唐小糖打来的,还有两条他们分别发的短信:“有急事,请速回电话。”
  她思忖了一下,给高大伦先回了过去,那边几乎是在第一响之后就接听了,声音压得极低:“主任吗?你在哪儿?”
  “我在家,刚才在睡午觉,所以没有接听你的电话。”蕾蓉说。
  高大伦的口吻有些焦急:“我和小唐一直在找你……上午在大德酒店是不是突然死了个名叫钱承的人?”
  “是啊,我也在场。”蕾蓉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我临走的时候跟刘晓红说了,尸检中遇到问题和困难可以随时和我联系,那么,尸检结果怎样?”
  高大伦说:“体表没有发现机械性损伤,体内检材未发现毒物反应,初步认定是自发性气胸引发的死亡。”
  自发性气胸是一种因肺部疾病使肺组织和脏层胸膜破裂,肺和支气管内的空气逸入胸膜腔导致的恶疾——你可以简单地将其理解为胸膜破了个口子,空气钻了进去,胸腔里的压力猝然增大,使肺、心出现功能障碍,发病症状非常像心梗,比如胸痛胸闷、满色惨白、呼吸困难等等,如果抢救不及时,死亡率很高。
  蕾蓉想了想说:“钱承以前得过慢性支气管炎或者肺气肿吗?”
  高大伦说:“我们调查过他的病史,他因为长年抽烟,患有严重的慢性支气管炎。”
  严重的慢性支气管炎确实能引发自发性气胸,这也确实是使一个人猝然倒毙的充分理由,但要说从外观上就能预测出一个人会因气胸在一分钟内死亡,这不大可能,何况那两个人预测他是因心梗而亡,现在证明,他们说对了死亡,却没有说对死因,这又是为什么呢?
  “给钱承的尸检是谁做的?”蕾蓉问,假如是刘晓红做的,那么这一结果就值得商榷了。
  然而高大伦的回答是:“我和王文勇一起做的。”
  高大伦和王文勇两个人一起做的尸检,其可靠性还是很有保障的,蕾蓉正在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忽然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唐小糖急躁的声音:“你老说这些没用的干吗?赶紧说正事啊……哎呀你还是把电话给我吧!”然后就听到唐小糖的声音:“姐姐,刘晓红要害你!她跟警方说怀疑你是凶手!”
  蕾蓉一愣,啼笑皆非:“这话从何说起?”
  唐小糖急匆匆道:“她说是案发现场有人听到有俩人预测了钱承的死亡,而且那俩人就坐在钱承旁边,然后警方调取了视频,发现坐在钱承身边的就是你——预测死亡什么的,说出来谁也不信,唯一的解释就是预测者即杀人者,所以她说很可能就是你和同党杀死了钱承。说完这些屁话,她又说还有一个‘铁证’,就是尸检没有发现疑点,既然钱承是被杀,而尸检又找不出用了什么凶器下了什么毒药,这种‘阴性解剖’的结果全中国只有你才能做得出。”
  “阴性解剖”是指法医在对尸体进行了系统解剖后,依然没有发现死亡原因,一般来说,在尸检中占到10%以上,本是正常现象。因为自己是国内最好的法医,就说只有自己才会做出手脚导致“阴性解剖”,那么按照这个逻辑:全中国只要发生破不了的案子便都是呼延云做下的了——这算哪门子推理?!
  然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是针对自己来的,莫非这一次也不例外?
  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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