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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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十七
  ? ?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是绍圣元年,范家小公子直重已经十六岁了,一副俊俏的身子有人说像她的娘,也有人说似他的爹。夏荷冬梅一直没嫁人在鲍家养育直重,直重喊夏荷大姨,管冬梅二姨,要是她们单独和小公子在一起谁都会认为是母子俩。直重从小在学堂经常受同龄人欺负,说他是没爹的人。回来找外公,鲍大看着外甥年龄太小说多了他也听不懂,只能含糊地说“你爹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听多了知道外公没说实话,问不出来太多时间长了也就不问了。但他心里觉得父亲有不得已的原因还在外边,不然,坟墓里不会只有母亲一个人。
  ? ? 生日那天按照当地风俗鲍大吩咐厨房炖了一头大公鸡给外甥补身子,吃完了大公鸡直重就是家中的大人了。鲍大把直重叫到书房,“从今天起你已经是家中的大人了,要承担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直重立在外公身边毕恭毕敬地听,生怕漏掉一句话。
  ? ? “你父亲是名扬天下的范文正公孙子,当朝宰相范纯仁的儿子!”外公的话震得直重几乎站不稳了,“他与你娘的认识来自你爹一场重大变故。”须发兼白的鲍大手捻着胡子思绪飞往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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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我们家为啥不搬到苏州城里去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住着多辛苦?”直重提出自己想法。“你还是太年轻啊!”鲍大说:“你爹苏州娶有正室未有后人,你娘当年也曾去过苏州,那时候你祖父也曾挽留你娘留下,那时你爹已经去世。你娘有志气不愿遭人世俗眼光,见苏州范氏宗祠没接纳你入宗谱死活要回家。无奈你祖父和你几个大伯叔叔凑了不少银子给我们家,朱家坞口的良田都是用苏州范府的银子买的,村里的祠堂还有这些年的开支。”
  ? ?“入不了范氏宗谱那我还是苏州范氏之后吗,难道宰相也没这个权力?”直重愤愤然。鲍大耐心解释,“国事与家事是两回事啊!当年你曾祖父原本就是苏州范氏,只因从小随娘改嫁变姓朱,后来为重新改回范姓也是大费周章。”说的急了点,咳嗽连连,茶水漱了口接着说,“你祖父是打心眼里接纳你的,你是你爹唯一后代,你娘出发前你祖父一夜没睡通宵达旦手抄苏州范氏宗谱带回。”“那苏州的范氏祠堂啥时候接纳上竺坞范姓?”“你祖父与你娘聊起过,你去苏州拜见祖父看看有何高见?”“我要去苏州?”“是啊!这是你成年后该做的第一件事。”外公严肃地说。
  ? ? 鲍大把要去苏州将父亲遗骸扶柩去洛阳万安山范家陵园安葬的事告诉直重,准备外甥近期择日赴苏州木渎。直重最远到过婺州、睦州,从没出过远门,外公想叫夏荷、冬梅两人跟着也好有个照应,直重死活不肯,“我已经是男子汉了还要大姨二姨跟着照顾羞死人了。”鲍大还想雇个后生一路跟着照料外甥也没同意。
  ? ? 临行前外公把女儿雅儿留下的范家传家宝交给外甥,说苏州范府都知道这个玉扳指,也是拜见祖父范纯仁的重要凭证。
  ? ? ? ? ? ? ? ? ? ? ###?十八
  ? ? 直重一路的风餐露行到了苏州已是傍晚时分,他想反正已经到了苏州也不急在一时,一身疲惫蓬头垢面去见大人物的祖父总不好,等到旅店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去范府不迟。主意打定找到一家靠街的悦来客栈住宿,掌柜的见有客人马上招呼,“楼上有单独的雅间,饭菜可端去房间享用!”直重说:“雅间可以,饭菜就不必了,我初来乍到想到街上转转顺便吃点苏州特色菜肴。”
  ?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的繁华让直重眼花缭乱,十六岁的年龄毕竟心智还不成熟,正是贪玩的时期东转西转差不多已到子时,这才想起肚子咕咕叫了,找了家天堂饭庄坐下了。想起明天就要进大名鼎鼎的范府了精神顿时一震,“掌柜的,把你店里上好的招牌菜都上了,再来一壶好酒!”“来啦!”伙计见来了大主顾肩上耷拉着毛巾赶紧的过来招呼。
  ? ? 沿途在船上好些天没有吃上可口的饭菜了,今天又是玩耍了老半天饥肠辘辘感觉饭菜特别的香,心情好酒也多喝了几杯,有点醉醺醺了,“老板,结账!”伙计一溜小跑过来,“一共二两银子。”直重手往身上一摸,“糟了,包袱还在旅店呢!”这下伙计不愿意了,“该不会是来吃白食的吧?”直重年轻血气方刚,“谁稀罕吃你的白食,我是木渎灵芝坊范府的公子!”没办法把底牌都亮了。掌柜的度步过来了,“哈哈哈,看你走路的样子都不像个公子哥,是那个圪垯的山里毛虫还来冒充范府的人,别玷污范府的名声了,冒充官亲要报官究办的。”店里的伙计围了上来。直重哪见过如此阵势,不能说范府了也不能给范家丢脸,“我真的不是来吃白食的,要不你们派人跟我去旅店去取银子。”掌柜的不乐意了,“你耍我呀,派人跟着去你飞也似的逃上哪去找你呀!要不,要不------”
  ? ??掌柜的打量着直重的衣服,直重手臂交叉护着衣服,“不行,这绝对不行!”衣服是出面前新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只可家穷不可路穷,况且要见的是当朝的宰相。“动手!”掌柜一声令下伙计们像剥粽子糯叶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崭新的绸缎衣服剥了下来,“滚!”直重灰溜溜的回到悦来客栈。
  ? ? 直重在外公的眼里就是家中的宝贝,两个娘就是护宝的使者,那受过如此的窝囊气。气恼加上酒精作用直重一头倒在床上,连衣服也懒得脱了,房门也忘了锁。
  ? ? 太阳射进房间暖洋洋的,想起昨晚的不快直重现在想起来还生闷气。没有了外面罩着的新衣服直重是不好意思去范府的,他盘算最多在旅店多住几天上街找家裁缝铺重新做套新衣服。拿过包袱准备取银子感觉手感不对,好像包袱轻了不少。这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彻底醒了,打开包袱,三部家谱还在,直重拍了拍胸口,庆幸庆幸,要不然无法面对祖宗后人。再翻,换洗的衣物也在。干脆把包袱全倒在床上,糟了,银子不见了。
  ? ? 直重像被重棒击打了一样整个人懵了,怔在那里足足有半个时辰。怎么办?人生第一次流泪了。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直重有些后悔要是大姨二姨跟着也许会出些主意。
  ? ??外公远在故乡事到头上还是要自己解决的,况且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直重想。
  ? ? 找客店老板理论,住在这里理应为房客失窃负责。旅店老板圆滑地说:“我见过你带了许多的银子进店吗?”直重无语。老板见直重身上无钱了客气地请出来旅店。
  ? ? ? ? ? ? ? ? ? ? ?### 十九
  ? ? 直重漫无目的的走在苏州繁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显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鳞次栉比的楼屋竟没有自己的容声之处,饭馆里溢出的肉香拼命的往鼻孔里钻。直重真的饿了,以前真不知饿肚子是啥滋味,原来这么的难熬。
  ? ? 太阳西斜,两眼昏花。直重忽记得外公说起过母亲当年带着自己来苏州曾住过范庄,那是范家人的家啊!又一想,自己本来就是外室所出,就这样狼狈地走进范庄混吃混住不是给父亲给自己的祖宗丢脸吗?哎!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出师不利。
  ? ? 坐在苏州河畔的石头上思绪万千,想自己从未谋面的爹,想自己记忆中模糊的娘,想慈祥可爱的外公,想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的大姨二姨,-------
  ? ? 直重落泪了,“外公,我该咋办哪?大姨二姨,我该如何做好?”
  ? ? 最后的一点残阳也被远处的山岗吞没了,夜幕就要降临,直重打了个寒颤,他的心更冷,感觉掉进了冰窟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饥寒交迫吧。
  ? ? “哐、哐、哐-----”远处传来低沉的钟声,也许这是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钟声吧!何不到那里将就一晚。
  ? ? ?方丈是个慈祥的老人,一把飘逸的胡须比雪还要洁白。他接纳了这个不速之客,看着狼吞虎咽吃了好几碗斋饭的直重善意地笑了笑,“施主骨骼清新眉清目秀的书生何以落得如此地步?”直重把被人误解剥了新衣又被人盗窃银子之事一一说明,只是瞒住了要到范府的事实。
  ? ? “方丈放心,等我事情办妥了定当重捐香资!”直重对着方丈说。方丈双手合十,“出家人慈悲为怀,出门人谁没个难处。施主不必挂在心上,施主一天辛苦了就在旁边的小屋将就一晚吧。”直重诺诺称谢!
  ? ? 躺在床上直重翻来覆去睡不着,和方丈说好的就住一个晚上明天去哪呢?
  ? ? 忽然觉得有啥东西硌得腰疼,摸着衣角趁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出门前夏荷大姨缝进衣服的玉扳指吗?还好夏荷阿姨多了个心眼怕玉扳指路上被强人被小偷惦记缝进内衣里,不然和银子一道被偷,那自己就真的成了范家的罪人了。有了玉扳指直重开始了新的计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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