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蒋寒衣挠挠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点想当然,有点“慷他人之慨”,尤其在他根本还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
  他没想好该怎么弥补,院子里传来唢呐的乐声。
  起灵了。
  火葬虽已大力推行好几年,但在桃舟,老人亡故后,家人还是会把他们抬上山下葬。
  送葬的路上宾客大多都不用去了,基本只有亡者的亲属或好友。
  送葬队伍从大门出去,拐弯后,蒋寒衣和弋戈从侧门能看见。
  “这首叫《千张纸》。”弋戈忽然说。
  蒋寒衣“嗯”了声,不知道该怎么接,总不能说“挺好听的”?这可是葬礼。
  弋戈又沉默了会儿,直到送灵的队伍消失在视线内。她收回眼神,对蒋寒衣说了句“我走了”,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弋戈轻车熟路地抄近路,翻过一个小斜坡,站在半山腰上看着送灵的队伍缓慢地前行。
  陈思友年纪大了,体力明显不如以前,弋戈听得出来,这一首《千张纸》,主要是那个年轻的新人在扛着。
  其实她也吹过《千张纸》的。
  也是在葬礼上。
  第19章 .银河是一条没有任何一处长相符合“标准”审美的狗狗,但弋戈觉得他值得一个漂亮的名字
  如果说过去十六年弋戈的人生都像一幅清淡的山水画,那两年前弋子辰的意外离世,就好像是画师忽然得了帕金森,手一抖在她的画布上泼了整瓶墨。
  漆黑一片,一塌糊涂。
  弋戈记得葬礼那几天,王鹤玲一直躺在床上——据说她亲眼看见了儿子的车祸现场,当场就吓晕了,后来也晕了好几次,根本就站不起来。
  三妈嘱咐她去照顾妈妈,弋戈有点害怕,但也还是照做了。前几次,她都是趁王鹤玲睡着的时候给她擦擦额头的汗、倒杯热水放着。但最后一次,她擦着擦着,王鹤玲忽然醒了。
  弋戈被她骤然睁开的漆黑眼睛吓了一跳,动作也滞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王鹤玲的声音很轻,也很沙哑。
  “三妈叫我来照顾你,”弋戈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你要喝水吗?”
  “啪!!”
  茶杯被王鹤玲一挥手打翻,瓷片碎了一地。
  “你弟弟都死了!你还不去看看他?!”王鹤玲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好像拥有了无限的力气一样,眼睛瞪得仿佛要跳出眼眶,恶狠狠地对弋戈吼道。
  弋戈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一震,没说出话来。等她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其实无话可说。
  看看他?
  怎么看?
  弟弟变成了一把灰,装在盒子里。
  房间里的动静惊来了堂厅的大人们,王鹤玲怒火中烧地喘了几口气,又晕了过去。弋戈被手忙脚乱的陈春杏推开,隔着几个焦急的身影看到床上虚弱的她的妈妈。
  然后她走出了房间。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