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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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出了一件不小的事。胡图克图大喇嘛在京郊病逝。皇帝下旨,命恭亲王送大喇嘛的灵龛回喀尔喀。他手上总理的事务,暂且全部承到老十二的肩上。裕太贵妃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便一病不起。
  太妃本是个随和的人。原以为贺临受群臣爱戴,府中的富察氏出身高贵,人也能干,又与贺临有情,家事不用她操心。自个这个大儿子,先帝爷封了亲王与他,也赞过他敦厚稳重,两兄弟性子互补,若相互扶持着,守住富贵荣华,她也就没什么可求的。谁知如今一个十指尽断,囚在丰台的,一个又被皇帝暗撤了议政王大臣的衔,‘发配’喀尔喀那么远的地方。裕太妃胸中起了郁结,再难疏解,一时竟把从前陈病熬成了痨症。
  太医来报病势的时候。
  皇帝正在养心殿看大阿哥写字。成妃并没有来,在一旁陪着的是皇后。明间里放了冰,盛夏的午后外面灼热的气儿和明间的凉意对冲,惹得大阿哥握笔的手一会儿凉,一会儿冷。皇后看他手上冒了汗,便让他停下,又命孙淼去伺候他去下面净手。
  皇帝听完太医的奏报,半晌没说话。
  太医院正额头冒了冷汗。他何尝不知道皇帝对贺临的态度,如今来奏报他额娘的病情,虽是按规矩,但就像是他在逼着皇帝亲自问疾一般。
  皇后见院正尴尬,便在旁道:“您说下月初去畅春园避暑听政,那处是养颐的胜地,不如把太妃移到园内去修养,也免皇上挂念。”
  正说着,大阿哥跟着孙淼回来。皇帝弯腰将他抱起在案前坐好。
  “你接着写。”
  大阿哥虽然才四岁多。字却已经写得有些模样。加之又是在皇帝和嫡母的眼底下,越发写得用神。
  皇帝看着那已颇见些力道的笔锋,对院正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是跟朕禀告,要朕着内务府备丧,还是怎的。”
  院正忙磕了个头:“臣无能,只是太妃病已成痨,且又上了年纪,恐……长久不得。”
  “那就挪去畅春园养着。还有,王礼,朕不懂你们太医院在畏缩什么,三溪亭是三溪亭,寿康宫是寿康宫。朕的皇额娘也在寿康宫奉养,若让朕知道你们太医院有一处不尽心,通通逐出宫去。跪安。”
  “是,臣告退。”
  院正两股战战,听到“跪安”两个字,如蒙大赦地退出去了。
  明间的门一开一合,晃了大阿哥的眼睛,险些错一笔。
  皇后亲手将一盏茶递到皇帝手中:“长春园那边,皇上过去以后,还住清溪书屋?”
  “嗯。”
  “皇上从前随先帝爷去畅春园时,就住清溪书屋,如今,到该另辟一处。”
  皇帝饮了一口茶:“朕惯那个地方。”
  皇后点了点头:“那随皇上驻跸的人呢,皇上有什么要安排的。”
  她这么一提,皇帝到想起了王疏月。
  皇帝想起清溪书屋后旁边是太朴轩和藏拙斋,都是不大不小的地方。他到记得藏拙斋后面有一丛凤尾竹,养护很好。她既喜欢素静,应该会喜欢。
  “藏拙斋给和妃。余的让畅春园的曹慧自个斟酌。张得通。”
  “奴才在。”
  “记着这个意思,传给曹慧。还有,去年他在藏拙斋后面种的那是什么花,难看得很!锄了,把那丛竹给朕干干净净的留着。”
  “是。”
  话音刚落,张得通进来道:“万岁爷,程大人递了牌子,说是有折子要呈。”
  皇帝站起身,大阿哥忙放下笔与皇后一道站起来。
  “皇后,把大阿哥送回永和宫。朕去南书房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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